黄金之都城西。
这里,和吉尔伽美什看到的景象可以说是完全不同,这里完完全全是混乱的。没有任何文明、秩序可言。甚至这里的人们都不是路上见到的,那种黄金人。
他们大多是披着铠甲的铁甲人。裸露出来,没有被铠甲包裹的头部让他们的肌肤容易辨认。他们是活着的人,也许这么说有些失礼,事实是相对于那些移动雕塑一般诡异的黄金人,他们更像是活着的生物。
西方街区与集市有一角是相连的,这些身穿铠甲的家伙们的集市更像是在决斗。人们拿着各种各样的需求品,武器,食物,奢侈品。然后通过决斗来决定双方最后的物品归属,就算是野蛮地在毫无规则的决斗中杀死对方也无所谓。
“要么决斗中胜出,要么滚出去。”
这些铁甲人都是这么说话的。他们大部分人称不上战士,战斗技巧也不能说多么高明。辣椒粉,石灰,袖箭都是常用的伎俩。麻痹对手之后用刀砍掉对方的脑袋。
“喂,旅行者,你一定需要钱。”一个足足高有将近两米的大块头从地上站起来,之前没注意到他实在是因为坐在地上的阴影里的他比起这混乱的街区太过于不起眼。
一直以来也没有人对她们出手的理由也出现了。他们在观望。没人知道这两个外来者到底有什么水平的战力。铁甲人们很谨慎,一次决斗失败就能让他们失去一切。
“是啊,我需要,要决斗吗?”恩奇都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瞪着两米高的巨汉。她摆出了架势,右手放在腰间,左腿后收,扎稳下盘。
巨汉没有回话,回应恩奇都的是一柄沉重的斧头。银斧的斧刃躲过了阳光。这巨汉很懂得利用角度,当然,他也不曾有过堂堂正正地决斗的心思。
恩奇都却坦然地面对这家伙。是她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没有人能在最强的神造兵器面前阻挡他,没有人!
恩奇都用了对付长柄武器的常规思路,借助自己相对矮小的身材像恋人般钻入巨汉怀中。然后一拳击出。
拳风透体而出,庞大的气劲大多都轰在巨汉的身后甚至掀飞了观战的倒霉蛋。饶是如此,这两米高,穿着铠甲的小巨人还是被接下来的一拳送上了半空。
恩奇都敏锐地躲开飞出去的斧头,轻轻拍拍手。她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对翠绿的眸子无比像饿狼的眼睛。在她面前,所有生物都是猎物。
就连那个吉尔伽美什,也只有当年最强的时候能和她打成平手。
爱莉文斯目睹了心中最高的英雄的武艺,眼里简直快要冒出繁星。除了兽族,她实在是没见过以纤细的身体发挥出庞大力量的苏美尔人。就连吉尔伽美什变成女性之后她的肉体力量都变得很弱。恩奇都打破了常规。她看不出肌肉的胳膊里,是击穿铁,轰碎石的力量。
那巨汉腹部的铠甲完全碎裂。令恩奇都惊讶的是,这人已经失去了生命。理论上说,他应该不会被这两拳打死。
“我们铠甲碎裂就会死。那就是我们的生命,外乡人。”
向恩奇都解释的,是一个披着铠甲的老头。他面如枯槁,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甚至于连站起来都是一种奢望。真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
点点头,恩奇都没有再说什么,拉起爱莉文斯向西城区的深处走去。她甚至连那巨汉提出的钱都懒得确认。
西部街区不论男女都是穿着铠甲的,越往西走,人们身上的铠甲质量越好,甚至还有那种连脑袋都遮住的全身铠甲。
恩奇都和爱莉文斯就算是在这种阳光下也感觉不到闷热,可这些铠甲人不同。身穿铠甲的人们就算是热的要命,也绝不会脱下铠甲。
按她们的话说:“只有在房间内才有权利脱下铠甲。”
后来遇到的这些身穿铠甲的战士就算是被打碎铠甲也不会死。怪异的是:恩奇都经常是一拳打过去铠甲没事里面的人死了。
一直到晚上,恩奇都已经接下不知道多少场决斗。也是这时,她们才想到休息的事。
街上已经看不到那些穿着铠甲的战士了,说到底,就算是一路打过来,恩奇都和爱莉文斯也还是对这些战士所知甚少。越靠近西方,这些家伙就越强,甚至也有能给恩奇都带来伤害的家伙存在。
她挨到了一次穿过左胸的刺剑,一次富有剧毒的袖箭,还有一次狂风暴雨般的拳法。
可受到常人应该立即被杀死的致命伤的恩奇都却像没事一样,甚至连动作都不停顿。她从来不防御,只闪躲和攻击。
除了拥有神性的人,她无惧于任何伤害。(巴比伦的先知也属于有神性的人。但是神性不高。)
仔细观察恩奇都的动作就会发现,闪躲也是她攻击的一环。她的动作和吉尔伽美什相似,却没有吉尔伽美什那样在猛烈的突进中仍然保留着防御的空间。强大的恩奇都不防守。
最后恩奇都决定强占民宅。她一拳把窗户砸碎,跳进屋里。没用五分钟,恩奇都就开门招呼爱莉文斯进来。应该是解决了。
“这屋子的主人好像早上被我干掉了。”
恩奇都语速很快,以致于爱莉文斯因为关门的声音而只看见恩奇都嘴巴在动。
“你说什么?”
“我说这屋子里的主人大概在今天被什么人干掉了。”恩奇都放慢语速,又重复了一遍。“这些家具很明显一直在使用。”
恩奇都点亮了油灯。她在房间里到处翻找,找出了不少水果还有一种腌制的奇怪食物。
爱莉文斯检查了各个房间,以一个猎人的眼光去审视陷阱是否存在。这些铁甲人似乎没想过会在家里跟别人对打,伊莲的家据说不了解的人完好地进出出来就成了碎肉。
幸运的是,恩奇都找到了十片肉片,上面涂抹了一些辛辣的调料。
享用着食物,爱莉文斯决定说点什么。
“内个,你没事吗?”
“当然,凡人的武器就算透过我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更何况我没有要害器官,我和你们是完全不同的。”恩奇都理所当然地回答着,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她一向没有什么表情。
“对那些铁甲人,你怎么想呢。”
“打倒更强的人换上他们的铠甲,我估计这种铠甲应该什么人都能穿的上。这就像是遵循某个奇怪规则的湖,他们都是鱼。”恩奇都咽下一口肉干,有的时候她也感觉奇怪。她是神造兵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味觉,而且不吃东西也会感觉到饿。她不需要排泄,似乎是所有的食物都会被消化干净。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有的时候恩奇都本人也对此很困惑。“要是你上的话,一定会被那些家伙几招放倒。”
喂,还真是中肯的评价。
没错,爱莉文斯本来就是猎人,对付野物也许比较擅长,可对人的应对就不是那么出色了。更何况她和恩奇都的差距不仅仅在力量上,在武艺上更是差了太多。吉尔伽美什决定让恩奇都带着她无非就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睡吧,我觉得这里有个相当能打的家伙在等着我。”恩奇都咽下最后一片肉干,把爱莉文斯剩下的问题都打进了肚子。
吉尔伽美什这个便宜干爹,是不是对她太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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